大概是無意識的,春市將亮介的一切模仿殆盡,然而那些微差距的導致只是性格上根本出發點的不同,硬要說的話,就是惡魔與天使的極端。
春市其實並不是很清楚是否其他有兄弟姊妹的人也和他一樣,懵懵懂懂之時就有個與自己相似然後無論如何都追趕不上,總是在一起很要好的,但也會為了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吵架甚至打架,打不贏吵不輸結果就是不了了之的一起被母親修理一頓。
長大一點以後就注意到了這個走在自己前面的人,接觸了自己不懂的世界,他所講述的事情已不再是自己能夠體會的事,他有了其他的朋友,開始會覺得凡事都跟在他後面的自己很麻煩,那樣子的、自己最親密的人變得陌生了起來,好可怕。
不過這樣的狀況並沒有維持的太久,在亮介開始打起棒球的時候春市很常跟著他。對春市來說,在棒球的世界裡兄長就是他所崇拜的偶像,在球場上的亮介是耀眼的,生性害羞膽小的春市覺得,如果能和那樣厲害的亮介在一起的話,那他就什麼也不會害怕了。
基於這點春市也開始打起棒球。
隨著年紀的增長,亮介在前奔跑著,春市在後追趕著,春市終究踩上了亮介所走過的每一步伐,這時候他還沒意識到他已經扭曲了當時只是單純的想在一起的想法,在他發現的時候他已經找不回自己了,他的打擊、守備、他的棒球全部都是在拷貝亮介。
如果說棒球是亮介的全部,那亮介就是他的全部。
這是春市第一次萌生出兄長要被搶走的想法,但是年幼無知的春市不會知道這種情感就是佔有慾,他只是單純的覺得是因為自己不夠厲害所以亮介才會不和他一起玩。
當春市意識到自己的動機似乎沒這麼單純的時候是在中學要升上二年級的時候,那時候中學畢業的亮介好不容易說服父母讓他離開神奈川去到在東京的青道高校進行棒球留學。
回到家再也見不到亮介的春市,更是全心的在球場上奔馳,並不是亮介掩蓋住他的光環,而是像要耗光所有的體力讓自己不要有任何力氣去思考,偶爾早上錯過了鬧鐘母親來到春市的房間卻見不著人,而在隔壁亮介的房間床上抓到賴床的春市。
中學三年級的春市看著升學進路表發愣,亮介在離開神奈川時才囑咐他不要和他一樣,但是終究還是反抗還是勝過順受,就算和兩年前的亮介一樣掀起微妙的家庭革命,春市還是決定要去青道。
當春市捏緊制服褲子的布料正坐在母親的面前,才剛開口提起「高中」二字母親就緩緩開口道,「春市也想去東京唸青道對吧?」
聽到母親的話,本來低著頭的春市立刻抬起頭將上半身趨前湊近母親。
「亮介特別告訴我說他有阻止過你跟過去呢。」母親伸出手撫摸了被過長瀏海遮住的春市的臉。
「那為什麼…!」
「因為能讓你們兄弟倆反抗的事情就只有棒球了吧!」
之後春市考上了青道高校也進入了棒球部,甚至一路顯露兩手在一年級就選上了正選。
一直到亮介高中畢業考上東京的大學以後春市才知道,亮介向母親說的阻止過春市來青道的後面還有一句話。
「但是如果春市想來的話就讓他來吧,我會好好照顧他的。」